“养牛和搞原子弹一样重要”:扎根中国的美国“农民”给我们上的劳动课
一位美国核物理专家、一位美国康奈尔大学农牧专业高材生,两位美国人为何不远万里来到延安,他们的一生又给我们上了怎样的一课程?
从美国到延安:劳动永远在路上
“回顾我所走过的路,从小学到研究所的生活不能说它不幸福,但比起站在人民之中,与大家一起改造整个社会,用双手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美好而富有的新国家,原来的那种幸福观是多么狭隘啊…………”这是写在北京市昌平区沙河镇阳早寒春故居门口的一句话,如果你对阳早、寒春两位老人不熟悉的话,肯定会认为这是出于一位共产党员之口,这是共产党员所代表的一种崇高的精神。
您可能只说对了一部分。阳早、寒春是美国科学工作者,是“中国人民的朋友,白求恩式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们在解放战争时期来到了中国,在延安结下了良缘。阳早负责奶牛品种改良,而曾从事核物理研究的寒春则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促进了中国农业机械化的发展。阳早、寒春用一生的辛勤、诚实、创造性劳动为中国的良种奶牛养殖、繁育和机械化养殖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可能有些人会问,事实上有人也当面问过二老,为什么要放弃在别人眼中的美好富足的生活?他们回答过,为了理想、为了人民革命,笑称“自然科学的尖端跨到社会科学的尖端”。他们一定是觉得过得不踏实才毅然决然先后来到陕北吧,他们向往的是与农民一同用双手劳动来创造幸福的生活、一同劳作来释放自我、一同奋斗为了更多人能过得更好。笔者有幸参观过二老的故居,简朴、温馨,处处仍能瞥见当年劳作的景象:阳早怕寒春长时间弯腰画图对身体不好,亲手为她砌了一个工作台;二老出行所用的老式自行车,他们最爱在农场附近骑车;各种二老曾使用过农具、工具…………劳动、劳作是对二老最为真实、最接地气的写照,从喂牛、挤奶、清理农栏的辛勤劳动、不愿牛奶中掺加一滴水的诚实劳动到画机械图、手工制作农具的创造性劳动,他们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在牛棚和工人一起干活,工人们都喊他们“老阳、老寒”;阳老在去世前要家人把他“埋在能看到奶牛的地方”,这样他能够安心,永远守着他一生劳作的地方。
从劳动说到教育
二老在给一位小同志(小学生)的回信中,说道:“提高劳动教学、降低牛奶成本、搞好牛奶卫生,为更多的孩子能喝上更多的更好的牛奶,增强人民体质……”。从过去到现在,我们对劳动的重视不言而喻,“劳动最光荣、奋斗最幸福、人民群众用劳动创造了人类历史”,习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发出这些号召。在教育领域,劳动两字更是被多次提及。习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讲话中,突出强调劳动教育的地位和作用,确立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的教育格局。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尽快出台加强劳动教育的指导意见和劳动教育指导大纲。今年7月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中第7条直接提出了对于劳动教育的指导意见。
为什么要强调劳动教育?习总书记在去年的教师节提出要弘扬劳动精神,教育引导学生崇尚劳动、尊重劳动,懂得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道理,长大后能够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现在的一些孩子往往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们懂得、学会劳动,能够帮助他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塑造正能量的人生价值观;在现在的AI时代,孩子们常常钻在各种电子设备、软件、游戏中,没有了真实的劳动体验,要真正参与到劳动中,不管是在课堂,还是在校外,才能培养他们对自我及家庭、社会的责任感,培育照顾他人的情怀和能力。
劳动教会我们什么
现在的劳动教育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各个学校也都在互相学习借鉴,有的学校开设了自己的“庄园农场”,孩子们去田间劳作,看着自己培育的作物从一颗颗种子长成心怡的硕果,最后背回家与家人分享;浙江的一些学校设计开展了系统的农事劳作课,以主题式把养蚕、研究土壤与书本相结合,真正以劳动为媒介把理论与实践结合了起来;其他学校也在推出特色劳动校本课程,将不同学科融入劳动之中,同时也把信息技术等时代潮流加入了劳动课堂中。笔者也走访过一些劳动实践基地,孩子们或是参与模拟军事射击,体验部队生活;或是通过理论学习,再制作有地域特色的手工品;或是做一名小小创客,参与设计制造一个个“黑科技”作品。
在参观过阳早、寒春故居后,笔者深有感触。任何形式的教育都要以课程为核心,要充分考虑孩子的成长与发展需求,这是正确的。但我们在设计各种形态的劳动教育课程时,我们在让孩子赶紧去做家务时,我们在带孩子去农场劳作时,我们需要让孩子们领悟出劳动究竟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一次简单的劳作恐怕不足以起到育人的作用。阳早、寒春二老给了我们启示:辛勤劳动让人播撒汗水时,思索自我的价值及人生追求的方向,不再好高骛远,而是务实耕耘,像是寒春,宁愿劳动创造新的自我,也不愿活在虚假中;诚实劳动让人有获得、满足感,有一种踏实、简朴萦绕心间,像是阳早,自称为“美国农民”,不愿让中国人喝加水的牛奶;创造性劳动让人拼搏向上、不断成长,培育创新思维及实践能力,像是二老,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曾经前途一片迷惘的农业机械发展带来了新的曙光。通过劳动传达出正确的信息及价值取向,笔者认为远比无止境地设计更多的课程要实在得多。我们万不能让劳动教育变成当今社会中家长追捧的课外培训班,如果当你疲于奔波于各个劳动教育基地时,你恐怕就忘记了劳动的真实意义与出发点,那去再多的农场,上再多的课程,也只会徒增孩子心中的困惑与迷茫。
寒春说过:“要做就做纯粹的人”,“养牛和搞原子弹一样重要”,让我们也在劳动中做的纯粹一点,真正的收获些“果实”,原子弹我们搞不了,但是劳动这一课需要我们用一生去践行。
写在最后:北京师范大学主办的第五届中国教育创新成果公益博览会将于11月20-23日在珠海国际会展中心举行,届时将会举办劳动教育专题论坛,一同探讨劳动教育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